摘 要：汉语成语是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一朵奇葩，而生肖成语又是成语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从收集、整理汉语成语中含有十二种生肖动物的成语入手，统计每种生肖贬义成语的个数占其总数的比例，着重研究生肖成语中含有贬义色彩的成语。
关键词：成语 生肖 贬义
成语是一种相沿习用含义丰富具有书面语色彩的固定短语，有固定的结构形式，表示一定的意义，在语句中作为一个整体来使用。生肖又叫属相，是中国和东南亚地区的一些民族用来表示年份和人的出生年的十二种动物，即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生肖成语即是含有十二生肖动物的成语。前人对生肖成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两个方面。本文以刘洁修主编的《汉语成语源流大辞典》[1]为封闭语料，分别从生肖贬义成语的比例以及生肖成语语义的演变两个方面来作具体的分析。本文的生肖成语也包括含有该动物其它称呼的成语，如“鼠”还可以称为“耗子”，狗也可以称为“犬”，所以“狗拿耗子”“犬牙交错”这类成语也包括在本文的研究范围之内。
一、生肖贬义成语的收集、统计
本文统计的《汉语成语源流大辞典》中生肖成语为603个，重复的83个。其中：含有“鼠”（鼠的其它称呼“耗子”也包括在内）的成语33个，其中贬义的为31个;含有“牛”（包括“犊”）的成语51个，贬义19个;含有“虎”的成语81个，贬义41个;含有“兔”的成语16个，贬义5个;含有“龙”（包括“蛟”）的成语69个，贬义的8个;含有“蛇”的成语25个，贬义16个;含有“马”（包括“骥”“驹”）的成语143个，贬义36个;含有“羊”（包括“羔”）的成语29个，贬义19个;含有“猴”（包括“猿”“猢狲”“猱”）的成语11个，贬义6个;含有“鸡”的成语68个，贬义的33个;含有“狗”（包括“犬”）的成语60个，贬义43个;含有“猪”（包括“豕”“豚”“彘”）的成语17个，贬义11个。列表如下：
生肖 鼠 牛 虎 兔 龙 蛇 马 羊 猴 鸡 狗 猪
贬义个数 31 19 41 5 8 16 36 19 6 33 43 11
总个数 33 51 81 16 69 25 143 29 11 68 60 17
所占比例 94% 37% 51% 31% 12% 64% 25% 66% 55% 49% 72% 65%
排名 1 9 7 10 12 5 11 3 6 8 2 4
二、生肖成语感情色彩义的演变
在整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有些生肖成语在流传使用的过程当中，语义的褒贬色彩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我们主要探讨向贬义色彩演变的成语。
（一）褒义演变为贬义
指原本具有褒义色彩的成语经过演变后多用作贬义。如：
如狼似虎：原作“如虎如狼”，形容军队威武勇猛，势不可挡。出自《尉缭子·武议》。后多作“如狼似虎”，形容动作、行为如同虎狼一样凶猛或残忍。出自关汉卿《包待制三勘蝴蝶梦》
（1）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尉缭子·武议》）
（2）陈如林惊恐不已，不住的后退着，眼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们围了上来，连忙叫道……（《铁血杨家将》）
例（1）中的“如狼如虎”形容的是军队的威严，突出了威猛雄壮的一面，是褒义词。例（2）中的“如狼似虎”形容的衙役们像虎狼一样的凶狠与残暴，是贬义词。
拦路虎：原指拦路打劫的强盗，多指绿林好汉的绰号。出自《清本山堂话本·杨温拦路虎传》。后用来比喻阻碍事情不得进行的人;（工作、学习）前进道路上所碰到的障碍或困难。出自《艺风堂友朋书札·缪祐孙》
（3）温是将门之子，绰号拦路虎，大王曾知否？（《清本山堂话本·杨温拦路虎传》）
（4）我告诫自己太年轻，如果你让这些信念束缚住我，那么它们总会成为我成功道路上的拦路虎。（自拟）
例（3）中的“拦路虎”是打抱不平的绿林好汉的绰号，是褒义词，例（4）中的“拦路虎”比喻的是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困难，是个贬义词。
（二）中性义演变为贬义
指原本具有中性色彩的成语演变为贬义色彩。
顺手牵羊：原或作“覆手牵羊”，一反手就把羊牵住。表示事情很容易控制在手中。出自刘挚《忠肃集·一七·梁宣明二帝陵》。后世多作“顺手牵羊”，指顺便利用可乘之机施展手脚或手腕，多用来比喻顺便拿走人家的东西。出自《元曲选》。
（5）快心真噬腊，覆手已牵羊。（《忠肃集·一七·梁宣明二帝陵》）
（6）我们都是自带老婆的，而且晚夜都是跟老婆住在一起，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去顺手牵羊搞别人老婆。（王朔《人莫予毒》）
例（5）中的“覆手牵羊”指的是事情很容易就做到，是个中性词。例（6）中的“顺手牵羊”指的是趁别人不备，拿走别人的老婆，是个贬义词。
斗鸡走狗：古代游戏和赌博，互以公鸡相斗，以狗或马相逐，以定胜负。出自《史记·苏秦传》。后指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做一些无聊的游戏。出自《平凖书》。
（7）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笙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搏踏鞠者。（《史记·苏秦传》）
（8）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为事。（《红楼梦》）
例（7）中“斗鸡走狗”指的是玩游戏，是个中性词。例（8）中指的是纨绔子弟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是个贬义词。
牛头马面：佛教指地狱中一个头像牛，一个头像马的鬼卒。出自《楞严经》。后用来比喻各种丑陋的走卒或打手，也指某类人的丑态。出自《西湖二集》。
（9）狱卒数万人，总是牛头马面。（《敦煌变文集》） （10）只是近来常常在梦中，或是在将醒未醒之顷，一阵悚然，从前所怕的牛头马面，都积压了来，都聚围了来。（冰心《山中杂记——遥寄小朋友》）
例（9）中“牛头马面”客观地描写了狱卒的外表，指的是狱卒的样子，是个中性词，而例（10）中指的是从前所害怕的各类凶恶的人，是个贬义词。
（三）贬义演变为贬义（两个贬义不同）
这里“贬义演变为贬义”指的是一些生肖成语本来多含贬义色彩，后经过演变发展，形成了另一个具有贬义色彩的含义，如：
獐头鼠目：獐子的头小而尖，老鼠的头小而圆，旧时相术家以为寒贱之相，因而用来形容寒酸之态。出自《旧唐诗李揆传》。后多用来形容相貌丑陋（或兼神情狡猾），也指这样的人。出自陆游《剑南诗稿》。
（11）龙章凤姿之士不见用，獐头鼠目之子乃求官。（《旧唐诗·李揆传》）
（12）见那些童生纷纷进来，也有小的，也有老的，仪表端庄的，獐头鼠目的，衣冠齐楚的，蓝缕破烂的。（吴敬梓《儒林外史》）
例（11）中的“獐头鼠目”和“龙章凤姿”形成对比，突出寒贱之相，例（12）中与“仪表端庄”形成对比，突出相貌丑陋。两者都是贬义的。
丧家之狗：原作“丧sāng家之狗”，指居丧人家的狗，因主人守孝而没有心情喂养，比喻流落失意、不受重用的人。出自《史记》。后世多作“丧（sàng）家之狗”，指无家可归的狗，比喻失掉存身之所，到处乱窜，无处投奔的人。出自《晋书》。
（13）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累累如丧家之狗。”（《史记》）
（14）在警方的四面围捕下，漏网的几个匪徒就像丧家之狗一般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来自网络）
例（13）中的“丧家之狗”指流离失意、无处安身的人，例（14）中指的是匪徒无处可逃的狼狈相。两者都是贬义词。
（四）本有褒贬演变为偏贬义
有些成语有多个义项，有褒义也有贬义，但是在演变的过程中，具有褒义色彩的义项已经基本不用，后来在使用的过程中多偏向贬义。
牛鬼蛇神：①泛指奇形怪状的鬼神;出自李必恒《谒浮山禹庙次昌黎石鼓韵作歌》。②比喻诗文作品意境虚幻、笔触荒诞、富于浪漫色彩;出自杜牧《李贺集序》。③比喻离奇古怪的人或事物;出自王夫之《姜斋文集》。④比喻形形色色的丑恶人物;出自《儿女英雄传》。“牛鬼蛇神”本有四个义项，其中有褒义（如②）也有贬义（如④），还有偏向于中性的意思（如①③），现多用贬义。如：
（15）我平时并不同他们通信，依北京“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标准而言，七舅舅很可能被指认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而受到冲击，真不知我能否顺利地看到他。（刘心武《四牌楼》）
上例中的“牛鬼蛇神”指的就是各种丑恶的人物，是个贬义词。
叶公好龙：①比喻名义上爱好某种事物，实际上并不理解它或需要它，甚至害怕它成为现实。出自《庄子》。②比喻爱好之心专一，必能如愿以偿。出自《南史·郑鲜之传》
“叶公好龙”有两个义项，一个是褒义，一个是贬义，现多用于贬义。如：
（16）这些人成天叫改革，实际上只是叶公好龙，真要他们提出改革建议时，个个噤若寒蝉。（来自网络）
（17）你不是说喜欢音乐吗？真邀你去听音乐会，你又推说没时间，这与叶公好龙有什么区别！（来自网络）
上述两例均是贬义词，指名义上喜欢，实际上只是附和，没有实际行动。
四、结语
生肖成语，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都高度地凝聚着汉民族文化的精华，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结晶。每个生肖在成语中都有其贬义色彩的一面，有的褒多贬少，有的褒少贬多，这和我们的民族文化息息相关，与每种生肖动物的性格、留给人们的映像紧密相连。对生肖成语贬义色彩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和学习生肖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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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洁修.汉语成语源流大辞典[Z].北京：开明出版社，2009.
[2]李大农.成语与中国文化[J].南开学报，1994，（04）.
[3]李树辉.十二生肖的起源及其流变[J].喀什师范学院院报，1999，（01）.
[4]赵伯陶.生而生肖面面观[M].济南：齐鲁书社，2000.
（姜振静 南通大学文学院 226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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