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春
人们常说，凡事都应从实际出发，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照此原则，如果严格从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着眼，便会发现，语文的特性就是言语·工具性。
一、人文性不是语文的专有属性，解决不了中小学语文教学是什么的问题，只会，让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走火入魔
所谓事物的性质，理应是该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根本属性，至少也得是与别的事物相比，这种属性主要为该事物具有，在该事物中表现最明显、最突出，否则，就不能说是该事物的性质。对事物性质把握不准，自然谈不上对事物的认识有多清有多深，实践当中出问题也就在所难免。
1997年《北京文学》批评中小学语文教学以后，许多人认为语文的性质不是工具性而是人文性，后来又折中说是人文性与工具性的统一。实际上，人文性也好，人文性与工具性统一也好，都没能准确揭示中小学语文的性质，因而不仅对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指导有限，反而造成了中小学语文教与学的混乱。
人文性是人文学科的普遍属性，是“类”的属性，不是某一具体学科的专有属性，从实质上讲，它更多地是指一种价值取向，属思想认识范畴，根本不能作为中小学语文的性质看待，因而它的提出对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没有多大意义。1997年以前，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尽管也存在不足，但在紧扣或突出工具性的同时，师生并不忽视文本的人文价值，既学知识，也注意挖掘文本的时代意义及对学习者自身修养的作用。也就是说，人文性本来就是人文学科的普遍属性，语文作为人文学科，师生在语文的教或学中，都会那么去做。相反，特意用人文性取代工具性，或者折中将人文性与工具性并列后，无异于告诉人们，工具性不重要，语文知识不要学，语文训练不要搞，语文的教与学只要“坐而论道”就行了。事实上，后来的中小学语文教与学就是这种状况，非语文、泛语文的东西大行其道，走火入魔，泛滥成灾。语文性质弄错了，无异于指导思想弄错，这样一来，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不出错才是怪事。
二、言语性触及到了中小学语文的根本，但还有缺陷
潘新和、李海林、李维鼎等先生提出语文的性质是言语性，这触及到了作为中小学教与学的语文的根本属性，廓清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认识，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实质就是母语的教与学，也就是汉语的教与学，所以，语文的性质当然就是言语性。但从一切有利于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出发，这种界定还不完善，是有缺陷的。
首先，教师必须看到母语教与学的阶段性。阶段不同，母语教与学的目标、任务、内容、要求及方法就不同，因而笼而统之的性质界定不利于对中小学语文教与学的针对性指导。中小学语文（母语，也即汉语）的教与学，既与大学中文系的汉语（母语）教与学不同，也与作为大学公共课的大学语文（母语，也即汉语）的教与学有别。显然，言语性忽视了语文的阶段性，还不够严谨，不够完善。
其次，言语既有内容与形式的问题，也有应用与理论的区别，并不只是说（写）及其结果（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东西）那么简单，不是索绪尔的简约定义就能彻底解决的。语言有理论，言语也有（于根元先生就一直主张建立“言语学”）；言语有知识，语言也有。二者也都有所谓内容与形式的问题。这就是眼下中小学语文教学中出现的到底是教内容还是教形式的热点问题的症结所在。就这个热点问题而言，如果教师两个眼睛只盯着言语性的话，则见仁见智，公理婆理，争论（分歧）只会永远继续下去。这也说明，将中小学语文的性质确定为言语性，确实还有缺陷，不够严密。
三、就有利于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来说，工具性丢不得
从有利于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出发，在强调语文的言语性的同时，不能舍弃工具性。
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离不开听说读写，是知识与能力的结合。教师要传授学生知识，训练学生能力；学生要学习知识并通过训练培养能力。因而中小学语文是应用课程不是理论课程，教或学的知识是应用性知识不是理论性知识，教或学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学生读（听）得懂说（写）得出，有较强的母语运用能力，能为其他课程的学习以及将来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所以知识的学习以及能力的训练培养也就是中小学语文教与学的题中之意。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离开了知识与训练，也就不成其为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了。这也正是中小学语文的工具性的内在要求。工具性就是基础性，它表明中小学语文学科就是中小学学科中的“基础中的基础”。尽管工具性是个比喻性说法，但对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来说，这个比喻性说法是再恰不过的了；有了这种认识，坚持这种认识，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才能真正落到实处，才能真正避免非语文、泛语文的东西泛滥成灾，这也就是癸卯学制之后全面学习教育制度语文单独设科、母语教育还能健康前行的根本所在。
四、中小学语文的特性就是言语·工具性
尽管有人说言语本身就包含了工具性，但就中小学语文而言，从有利于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出发，不能用言语性遮蔽工具性，需要将二者有机统一起来。首先，不说工具性，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必然出现轻视甚至忽视知识与训练的倾向，必然出现非语文、泛语文的东西，也必然产生是教内容还是教形式的困惑，这早已被大量事实证明。工具是手段是基础，它表明知识学习与能力训练是有机统一的，内容与形式也难截然分开，教与学一切得从实际出发，因本（文本）制宜，因课（课型或课题）而定，因生（学情）而变，一切追求教与学的最佳效果。其次，正因为言语性与工具性你中有我，不能分离，所以说中小学语文的性质是“言语·工具性”，而不是“言语性与工具性”。“言语·工具性”十分形象地说明了言语性与工具性二者之间是（有机）融合的关系，而不是强调各自独立式的那种并列关系，这样也就更能有效指导中小学语文的教与学，从而避免理解上的误差和实践上的走火入魔。
（张怡春 湖南省隆回县第一中学422200）
